第105章 105[番外六]
时娜哭哭啼啼地诉完苦, 母亲保证会给她做主。 其实电话一挂,她对时月也没什么办法。 人家从来没把她当妈,她用什么身份去说人家? 病床上的时父醒了, 喉咙里挤出几个字∶ “娜娜怎么了?” 时娜去投奔时月的事, 他知道。 不仅知道,还觉得挺好,姐妹互相照顾挺好的。 时母想了想,柔声道∶“娜娜说, 小月有男朋友了。” “这孩子,怎么不跟我们说呀。” “要知道她有男朋友, 肯定不能让娜娜去打扰他们啊。” 时父一愣∶“小月有男朋友了?” “都住一起了,怕是差不多了。”时母掩了下嘴,嗔道∶“他们大城市的年轻人, 住一起就住一起了, 又没什么。” 时父眉毛紧拧,时母站起来∶“我回家给你带饭,等我回来啊。” 说着, 她将手机插在床头充电, 临出门前, 果然看见时父撑着身子去摸手机。 她勾了勾嘴角。 时父的电话打来时,时月正在博物馆。 锦城发家早, 建国前就是对外码头, 经济腾飞得非常早。 但它本身并没有很久远的历史, 青铜馆的展品多是从商都发掘出来的。 慕容野盯着玻璃橱里的商鞅方升,四四方方的,模样像个小抽屉,浑身布满铜绿。 手包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, 按掉再打,按掉再打,十分锲而不舍。 时月不想打扰别人,只好拉了下慕容野的手,示意∶“我出去接个电话。” 慕容野缓慢地点头,也不知道听见了没。 不远处的解说员艳羡地看着两人,见人多了,尽职尽责地开始介绍∶“这是商鞅方升,也叫商鞅量,是秦国统一度量衡的标志性文物,出土于晚清……” “喂?” 时父起码打了二十几个电话,终于被接起来的时候,嘴突然就卡壳了,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。 时月背靠着博物馆外的大柱子,一双长腿随意架着,惹得过往的年轻人频频侧目。 “你有事吗?”时月多问了一句。 时父这才找回声音∶“你很不耐烦?” 时月换了个姿势拿手机∶“我现在有点忙,闲扯的话,没时间。” 干脆利落,把时父堵得哑口无言。 时娜平时跟他唠叨学校的饭不好吃,室友不好相处,读书好累就能扯半小时,轮到大女儿这里了,她居然一句话都不想说? 其实平时他们联系,也是时父问,时月嗯嗯地答,但他沉浸在自己疼女儿的想象中,竟也不觉得对方态度敷衍。 今天两人要说的话题不一样,时父心里原本就憋着气,时月的敷衍就显得格外刺耳。 “你你……那房子是你租的,还是那个男人租的?”时父虎下脸。 “要是你租的,把他赶出去,让女人养算什么本事!” “要是他租的,你赶紧搬出去,有手有脚住在男人家里,也不嫌丢脸?” “时月啊,爸跟你说……” 时月果断挂掉了电话。 大半年没联系,开口就是说这种不知所云的东西,也亏他说得出口。 手机嗡的一声,时父的电话又打来了,这次时月没有再接。 她觉得自己刚才没把嘴碎的时娜一脚踹出去,就是个错误! 慕容野看完所有的展品,才发现身边的女人不见了。 按他推算,起码过去了一个多时辰,她接什么电话要说这么久? “小哥哥,你在找人吗?” 一个大胆的女学生被闺蜜们推上来搭讪。 慕容野看了她一眼,转身就走。 不是李时月的女人,没必要搭理。 搭讪的女学生脸轰地一下红了,她在班级年段里也算好看,第一次主动搭讪别人,没成功就算了,那人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! 慕容野不紧不慢地朝外走去,站在博物馆门口,熙攘人群里仍然没有她。 他这是……被扔下了? 一时间,也说不清是茫然多一点还是生气多一点。 他漫无目的地往外走,回忆他们来的路线。 正是下班的时间,路上到处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,还有统一制服的学生、散步的老人。 这是一个极其发达的地方,若不是昨晚被李时月按着科普了一顿沧海巨变,他或许会认为这是入了仙境。 可这仙境他又不熟,也不知走了多远,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 更糟糕的是,好像要下雨了。 路上归家的行人越来越多,慕容野抬头看了眼发出光芒的东西,第一次感觉到了委屈。 他必须要承认的是,李时月在他心里的地位不一样。 他给了这个女人太多的特殊对待。 虽然有一些连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——比如允许她在自己身边睡着,比如听她的话。 或许这是李时月口中经常挂着的……喜欢? 好怪异的词汇。 时月也急啊,按博物馆工作人员的指路,他应该是找不到她往外走了。 锦城这么大,他一个熟悉的地方都没有! 会不会被人骗色啊? 嘶……小可怜。 她急着找人,包里的电话却不停地响。 不用看就知道,这么没脸没皮的肯定是时父。 “轰隆……” 远处的云层翻滚着白龙,大风卷得树叶不停地盘旋飞舞。 时月茫然四顾,这么大的城市,上哪找一个渺小的人? 要不报警? 可是报警怎么说……慕容野可是没身份的黑户。 雨,终于还是下了。 路上的行人愈来愈少,大雨冲刷着尘埃,令视线更加清晰。 就在时月觉得没希望准备报警的时候,忽然看见前方雨帘里一个高瘦的背影。 他的长发实在惹眼,今早出门时,时月特意用小发圈给扎了起来。 现在淋了雨,贴在宽阔的背上。 “慕容野!” 慕容野回头,两只落汤鸡在路人好奇地眼神中,对视了一眼。 时月拨开脸上的湿发,踩着高跟冲上去。 “你真能跑啊!” 慕容野低头,还没说话先挨了她好几下。 “你就不能等等我呀!” “我都要吓死了!” “你又不知道路,一个人也敢乱跑?就不怕被拐走啊?” 时月瞪眼,肌肤白得通透,小脸只有巴掌大,淋了雨显得是那么楚楚可怜。 “你先不要我的。”慕容野低声说了句, 时月没听清∶“你说什么?” 慕容野心里那点委屈又跑了出来,挠得他的情绪上下起伏∶“我找不到你。” 时月被他吼得一愣,二人隔着大雨对视。 慕容野说完就后悔了。 多大事,不要就不要呗,他还能活不下去? 丢人。 就在他懊恼的时候,忽然被李时月狠狠一抱! 时月额头抵在他胸膛上∶“回家。” “我们现在就回家。” 时父给她打电话无果,又联系了时月的生母。 两人是怨偶,在一起不到两年,分开却有二十几年。 秦女士一开始接到电话很奇怪,听完时父的话,居然跟他站在了同一阵营。 不愧是在一起过的人,那个控制欲的毛病是一模一样的。 和远在南方的时父不一样,秦女士就在锦城,并且找了过来。 时月就是应付她才回来晚了。 她拽着慕容野的手,一双尖头高跟被踩出了万夫莫开的气势。 银座大厦正是人最多的时候,两人被挤在电梯角落里。 慕容野这回学会了,不用时月教就将她稳稳护在角落里。 她小小的一个,被他护在怀里,这感觉其实……还挺不错的。 “叮。” 32层到了。 楼道灯还没修,小胖子一家正在吃饭,其余人家空荡荡的。 时月刚摸出钥匙,就被他从背后搂住,一双手好奇地丈量她腰的尺寸。 这想法从早上冒出来后,一直被慕容野压在内心深处,此时此刻,趁着楼道里晦暗不明,它疯狂生长了出来。 不仅想搂她的腰,还想做点别的。 她的动作略急,钥匙再一次“啪嚓”掉在地上。 不等时月去捡,慕容野弯下腰。 捡起钥匙的一瞬间,他一把抱住了时月的双腿。 “啊。”她惊呼一声,被慕容野扛在了肩上。 “慕容野!” 这大头朝下的姿势太羞耻了! 门被打开,又很快被摔上,慕容野将她抵在门背后∶“李时月。” 抱她的感觉有点新奇,毕竟他也没抱过别的女人。 军中倒是经常有摔练,为了赢别人,抱摔也是经常用的招式。 可是抱女人的感觉又不一样,她的身体又香又软,慕容野甚至有种错觉——力道大一点会把她捏碎。 时月颤颤巍巍应了句∶“不要进去……身上湿。” 两人跟从水里捞上来的似的,夏□□服又薄,几乎是紧贴着彼此。 他是真的生涩,像饥肠辘辘的人抱着甜美的果子,又不知道从哪里下口。 时月一咬牙,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上去。 主动什么的,让年纪大的来! 软,而且凉。 时月迷迷糊糊想,年轻真好啊,换了几年后的慕容野,十棍子都打不出他一个屁。 她这一亲,似乎按下了什么开关。 火焰燎原,二人的喘息在黑暗中愈发明显。 慕容野忽然笑了一声,心情十分愉悦。 和她在一起愉悦,又亲又抱也愉悦,既然是美好的感觉,又为什么不能追求? 时月还不知道他已经把自己安抚好了,就觉得这人更加粘糊了。 亲亲热热的时候粘糊,时月将他赶去洗澡也依依不舍的,眼神带着勾引。 她要不是还有点理智,就一起进去了! 冰箱里还有昨天剩下的食材,时月想了想,取出几样蔬菜和一条鱼。 做饭是驾轻就熟的,香味冒出来之后,浴室门也开了。 “快好了,还有一个青菜……”时月回头一看,差点没咬着舌头。 水珠沿着宽阔的脊背往下滑落,路过线条漂亮的腹肌,最后没进腰间的浴巾里。 “没拿衣服。” 慕容野说的理直气壮,路过她身边时,大手揽住了时月的腰,那叫个粘糊。 时月默默关掉了火∶“你真是……” 真当她坐怀不乱的五好青年吗! 作者有话要说: 此处该有车,但是委屈大家自行脑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