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 第六十四吻
显然没有想过她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出来, 陆宴迟愣了半晌,随即笑出声来,胸腔随之都轻微地震颤着。他拖着尾音, 略显玩世不恭地说, “没关系,哥哥有钱。” 岑岁用力地眨了眨眼,突然低头扯着自己的衣服。 因为醉酒, 她整个人晕乎乎的, 手上也没有半点儿力气,把搭在裤子里的衣服给扯了出来手, 她泄气般地坐在了地上。 陆宴迟垂眼看她,“干什么呢?” “我找我的手机,”岑岁咕哝着, “哥哥,我也很有钱的。” 陆宴迟挑了下眉:“怎么, 你要我帮你脱衣服吗?” “不是的,”岑岁摇了摇头, “我能给你买车买房的。” “……”陆宴迟觉得好笑, “我家岁岁要给我买房啊?” 岑岁抽了下鼻子, 酒的后颈太大, 把她的理智都溶成渣了, 说话也显得磕绊, “要的,我要金屋藏、藏……兽。” 陆宴迟气笑了:“你真喝醉了?” 岑岁很不满:“我没有喝醉, 我很清醒。” 陆宴迟盯着她看了几秒,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,顺从般地说:“对, 你很清醒,那你要和我一起洗澡吗?” “要的,”岑岁想从地上站起来,却没力气,“我站不起来。” 陆宴迟扯着她的手腕,另一只手勾着她的腰,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,放在浴缸里。在他收回手的时候,岑岁冒出了句,“你不帮我脱衣服吗?” “……”他深吸了一口气,试图和这个醉鬼讲道理,“岁岁,我帮你脱衣服,你这个澡可能得洗两个小时了。” 岑岁歪了歪头:“两个小时是多久?” “……” 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,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,“你不爱我了,我只是让你帮我脱衣服你都不愿意,又不是多难的事情……” 陆宴迟的眉心一跳,他咬牙切齿般地说:“我给你脱。” 岑岁打了个嗝,断断续续地说,“你、你就只能给我脱衣服。” 陆宴迟解着她的衣扣,闻言,眼尾轻挑起笑意,“那哥哥给你脱衣服,你也帮哥哥脱衣服,好吗?” “不好。” “小气鬼。” 所有的扣子解开,陆宴迟准备把她的衣服脱下。 岑岁却在这时,双手抓着衣领,很认真地说:“哥哥,剩下的我自己脱。” “嗯?”陆宴迟语调慵懒,“哥哥给你脱。” 岑岁又打了一个嗝,“不行的哥哥,你没有开通vip,只能试看前面五分钟。” 陆宴迟是真的忍不住了,脸上的笑意没有一丝收敛,笑得极为浪荡,“那哥哥把钱给你,你让哥哥看完全集好不好?” “哥哥,”岑岁面容凝肃,正色道,“你要好好攒钱,不能乱花钱。” “我没乱花钱,我把钱都用在你身上。” “那也不行的。” “我攒钱干什么?” 岑岁低着眼,小声说:“攒钱娶我。” 陆宴迟笑:“哥哥有钱娶你。” 跟没听到似的,岑岁自顾自地说,“哥哥,我要洗澡了,你也和我一起洗。”她颤颤巍巍的指着浴帘,“你把它拉上。” 陆宴迟的声音有些哑:“家里就我们两个人,不用拉。” “不是的,”岑岁这个时候终于记得自己是个十分矜持的女生这件事了,她说,“你拉上浴帘,然后站在那里洗,我在浴缸里洗。” “……” 陆宴迟总算知道了一起洗澡的意思了。 对视约莫一分钟。 陆宴迟把视线从她衣领下方的禁忌区域收回,眼里的欲念也彻底抛之脑后,他收敛住脸上的笑,“好,我拉上浴帘,我们一起洗。” 之后,陆宴迟往后退了几步,拉上浴帘。 怕她洗完澡又没衣服换,陆宴迟随口问道:“岁岁,要我帮你拿衣服吗?” 岑岁的声音低了下来:“要的。” 陆宴迟于是离开洗手间,回房拿了件宽松的短袖过来给她做睡衣。前后也不过三分钟的时间,等他回来,发现洗手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。 陆宴迟掀开浴帘。 看到岑岁半躺在浴缸里睡了过去。 他把衣服放在一边,弯腰把岑岁从浴缸里抱了起来,像抱小孩似的,把她从浴室抱回他的房间。中途,听到她咕哝着:“陆宴迟……” 陆宴迟眼睫低垂,瞥见她紧闭着的双眼,他唇角轻扯,很计较:“要叫哥哥。” 把岑岁放在床上,陆宴迟伸手,扯下她的衣服。 女生漂亮又透白的**出现在他的视野中,纯白色蕾丝边的衣料勾勒出挺括又饱满的形状,像是圣经中禁果,将人身体最深处的**从尾椎骨勾引出来。 陆宴迟的身上。 也有一股无名之火在燃烧着。 他按捺住身体里的躁动,脑海里仍有一丝理智,帮她把衣服脱了下来。然后,又拿了一件宽松的短袖给她穿上。 几乎没有一秒的停留。 他跑进了洗手间里。 冲了个将近半小时的澡。 岑岁这一觉睡的浑浑噩噩的,疲惫与醉意将她拉扯进梦境中。 她做了个梦。 梦到那年冬天,警察没有及时赶来。 岑永斌手上拿着铁棍,他笑得极为狰狞,一步一步地朝岑岁走来。害怕与胆怯在脑海里被放大无数倍,惊慌下,岑岁打开车门狂奔而去。 暴风雪来临的夜晚,岑岁感受到刺骨的风如刀子般刮过她的脸。 簌簌白雪模糊了她的视线。 可她没有任何的犹豫。 只一个劲地往前跑。 她知道,只要她停下,就会被岑永斌追到。 就会被他手里如恶狼般的铁棍禁锢住。 然后她看到有个人出现在她的视野中。 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,他微垂着头,一手拿着打火机,另一只手护住火舌。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,他懒洋洋地挑眸看了过来。 风雪交加的寂静夜晚,岑岁哭着向他求助。 陆宴迟从唇边取下刚点燃的烟,猩红的火苗触及到地上的雪水时发出“滋”的一声。 而后,岑岁看到他站在自己的身前,像是被她加了一个屏障似的,将她与这个世界完全隔绝开来。 他轻而易举地将岑永斌撂倒,那跟如恶狼般恐怖的铁棍在地上翻滚。 岑永斌倒在了地上。 陆宴迟却毫发无损。 他走到岑岁面前,半蹲下身。 嘴角挑起的笑意闲散又漫不经心,桃花眼敛着微微笑意,暧昧又多情,“小姑娘,我救了你,你要说什么?” 岑岁嗫嚅着:“谢谢。” “还有呢?” “……什么?” 她没有反应过来,怔忡地望着他。 那一眼。 像是被他似含春色的双眼给蛊惑了心神似的,这一刻,世间万物仿佛就此远去,呼啸风雪不负存在,唯独眼前的男人是真实的。 他勾了勾唇,吊儿郎当地说:“你欠我一条命,把你自己抵给我?” 恰在这时,警铃声响起。 赶来的警察们带来了喧嚣与嘈杂。 接受了几句简单的询问后,岑岁的视线往四周逡巡,想要找到陆宴迟的身影,可她在人群中找了许久,都没有找到他。 她问在场的其他人,可他们都说,他们过来的时候,只看到岑岁一个人站在这里。 陆宴迟像是没有出现过。 他像是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。 是她脑海里臆想出来的。 是只存在她脑海里的。 她的救世主。 像是被全世界欺骗了似的,岑岁不相信他们的说词,她始终认为,陆宴迟是真实地出现过的,只是他离开了。 可是没有一个人相信她。 极大的空虚感和恐慌包裹着她。 直到耳边响起的电话铃声把她从梦境里拉扯出来,她艰难地从被窝里探出头,手胡乱地在床头柜上摸索着,最后摸到手机。 也没看来电,兀自接起。 因为是被吵醒的,她的起床气很重,语气也不好:“谁啊?” 陆听音愣了下。 半天没听到那边的回话,岑岁的眼睛掀开一道缝,她从眼缝里看到来电人。没有任何的备注,是一串电话数字。 岑岁也清醒了不少,语气随之好了起来:“你好,请问你是?” 沉默半晌。 “嫂子,是我,”陆听音说,“你能让我哥接一下电话吗?” 岑岁没反应过来,“你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?” 陆听音迟疑了几秒,小心翼翼地问:“那个,嫂子,你看看你手里拿着的手机,是你的手机还是我哥的手机?” 岑岁的手机和陆宴迟的手机都是一个型号的,外观上没有任何差别。 她用食指滑了下桌面。 意外的,她看到了手机的桌面是她。 她趴在书桌上睡意酣畅,底下垫着一本习题册。 似乎。 是她在陆宴迟家的书房里睡觉时拍的照片。 还没等她仔细回想,视线里突然多了一只手出来。 陆宴迟接起电话,态度冷淡:“找我什么事?” 他漫不经心地接着陆听音打来的电话,一边用手背蹭了蹭岑岁的额头,话里带着淡淡的笑意:“有哪里不舒服的吗?” 岑岁呆呆地看着他,没吭声。 陆宴迟笑:“怎么不说话了?” 岑岁怔怔地问:“你是真的吗?” 那只是梦? 你是真的。 你是真实出现在我的世界里。 把我从无尽深渊捞出来的那个人。 陆宴迟。 你是真的? 听到她这话,陆宴迟扬了扬下巴,喉结在光影浮尘中拉出流畅的线条。他的话里带着明显的笑,“又做噩梦了?” 就算你是假的。 那也让我溺死在这有你的虚无梦境里。 岑岁钻进他的怀里,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,鼻尖嗅到他身上浅浅的烟草气息,她眼眶莫名发热。喉咙像是被堵住了般,说不出话来。 她点了点头,几乎是气音回答:“嗯。” 陆宴迟摸着她的脸,声音里含着笑意:“哥哥在呢,别怕。” 下一秒。 手机里的陆听音实在忍不住了,打断他,“我真的……你现在让我特别无法直视‘哥哥’这个称呼。” 像是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打电话,陆宴迟淡声道:“准备在外面住?你才多大,就和男朋友同居。” 知道他会这么说,陆听音解释,“我和我室友住,没和沈昼一起。” “我不管你和谁一起住,我就一句话,”陆宴迟冷声道,“你敢搬去外面住,我把你腿给打断。” “……” “还有沈昼的腿一起打。” 陆听音觉得他烦,说话时气都不带喘的:“我是和我室友搬出去住又不是和沈昼,你怎么总是把我往那个地方想?而且你以为我搬出去沈昼就会和我同居吗?” 陆宴迟冷哼了声:“既然知道沈昼不愿意和你一起住,你就别自取其辱。” 陆听音恼火:“我说了,我是和室友出去住的!” “我也说了,不管你和谁一起住,”陆宴迟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,“被我逮到,我把你的腿给打断。” “我说了我学校离实习的公司太远,”有求于他,陆听音耐着火气又解释了一遍,“所以我和室友在公司附近的小区租房子住。” 陆宴迟忽地问:“实习有工资?” 陆听音含糊着回答:“一个月几百块。” “你拿着你一个月几百块的低保工资,去租地下室,”陆宴迟轻而易举地就猜到了她打电话过来的理由,他毫不留情地说,“别想我再给你钱。” 陆听音还想再说什么。 陆宴迟:“要钱没有,拉黑了。” 岑岁没有听到陆听音的声音,只听到陆宴迟说的话。原本宿醉令她大脑昏沉沉的,此刻,却像是喝了醒酒药似的清醒不少。 通过陆宴迟的话,她大概能猜到什么,大概就是陆听音实习了想搬出去住,也不是和男朋友一起,但是陆宴迟不同意。 她顿了下,迟疑道:“你这样对你妹妹,不好?” 陆宴迟:“她才多大,就要搬出去住?” 岑岁小声道:“她好像大三了。” 陆宴迟低着眼看她:“大三就能搬出去住了?” 岑岁眨了眨眼:“我大三的时候就搬出去住了。” “你不一样。” “我怎么就不一样了?” 陆宴迟眼角稍弯,笑容里带了几分痞意,慢条斯理地说,“你当时又没和我在一起,搬出去住挺正常的。不过——”他话音一顿。 岑岁转了个身,头放在他的腿上:“不过什么?” “我大四的时候你才大一,”陆宴迟俯下身来,桃花眼上扬的笑意清晰地浮现在她的瞳仁里,他笑的极为浪荡,“那个时候把你骗出来同居,会不会不太好?” 岑岁沉默两秒,把陆宴迟刚刚和陆听音说的话还给他:“那我舅舅可能会打断你的狗腿。” “最多骨折两个月,”他似是并不在意,话里还带着笑,“能和你同居,也值了。” “……” 作者有话要说: 腿骨折无所谓,那里够硬就行:) 想到当初把老禽兽和老畜生划分得很好。 陆程安要是老禽兽的话,陆宴迟就成了老畜生。 那就金屋藏畜?金屋藏生?好像都怪怪的,金屋藏兽!!!!!不愧是你!!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