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:各自认为的再见面
这个月,徐氏按往常一样,清点了两万两银子送进了公中库房。
伯夫人李氏与嫡女温棠妤在屋里听着手下王嬷嬷汇报。
“大夫人,银钱已入库,账册您过目。”
伯夫人接过王嬷嬷递过的账册看了一眼,便合拢。
“你先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王嬷嬷接过账册退下。
温棠妤摆弄着手上精致的汤婆子,“娘,二房的银子不应该全都充入公中吗?凭什么就拿那么点出来。”
她不满,那徐氏手下铺子遍布京城,温梨初一个二房纨绔之女,过得比她这个正儿八经的伯爷嫡女都要滋润。
伯夫人泯了一口茶水,放下青花白瓷盏,“别着急,迟早都是。”
温棠妤一双美眸看向自己母亲,“母亲可是有什么打算了?”
“差一个契机,妤儿不可如此沉不住气,你是我门忠义伯府的嫡小姐,谁都越不过你去。”
伯夫人一双眸子透着算计。
温棠妤撇撇嘴,“女儿也就在娘这儿抱怨一下,凭什么她们二房享着父亲的庇护,风生水起的。”
“妤儿记住,伯府的一切,都是我们大房的。”伯夫人替自己的女儿理了理鬓发,悠悠说着。
“嗯,女儿知道。”
温棠妤高傲如孔雀,温梨初不过一个纨绔之女,算不得什么。
“五日后安平郡主的冬日宴,你好生准备一下,虽说是冬日宴,但大家都知道,是安平郡主为胞弟选世子妃的宴席。”
在伯夫人的眼里,自家的女儿就算是配皇家皇子都不逊色的,但碍于伯府如今尴尬的处境,只能把目光放在容王府。
温棠妤听完,面颊绯红,容王世子,温润如玉,翩翩君子,是京中待字闺中的名门闺秀心中,不二的夫君人选。
“是,女儿知道了。”
伯夫人把装了银票的木匣子递到她面前,“好生准备。”
“是,娘。”
温棠妤接过匣子便起身离开了。
而南院的温梨初却拿着请柬发着呆。
“小姐,这马上就要去赴荣王府的冬日宴,您怎么拿着请柬尽发呆了?”
翠夏放下点心盘子忍不住开口。
温梨初瞧了一眼手上的请柬,原想说,这容王世子的相看宴跟她关系不大,她一个伯府有名的纨绔之女,不过就是去吃吃喝喝应付一下。
上一世便是如此,中间还出了点让人不太愉快的插曲。
但一转想,若是日后要为爹铺一条青云路,女眷之间的交往也是至关重要的。
“翠夏,陪我出趟门。”她忽然站起来说道。
翠夏被她的主意打的一愣一愣的。
但还是跟上一起朝着伯府外走去。
马车停在徐氏的成衣铺,翠夏扶着她下了车。
温梨初刚跨入铺子眼前一亮,果然。
户部侍郎,陈家的大小姐,吏部尚书家的嫡次女,吴二小姐正在挑选衣裳。
掌柜的认识温梨初,上前弯腰行了个礼。
“三小姐。”
温梨初点了点头,“张掌柜,母亲说的前些日子刚从江南送来的那批成衣摆出来了吗?”
她话一落,两位小姐纷纷停下挑拣的动作,看向温梨初。
张掌柜忙笑着回话,“东家说,那批成衣的花色和样式都是最时兴的,现在只接受预定,要下月才铺货。”
温梨初转而看向停驻的两位小姐,“两位姐姐是挑不好衣裳吗?要不要看看?”
温梨初的这句话简直充满了诱惑力。
整个京城,谁不知锦绣成衣坊的衣裳一直都是最时兴,料子也是顶顶好的。
可谓是一众贵女们每月必逛之地。
现如今若是能提前穿到新品……
两人笑着上前,“妹妹想来是温三小姐吧?这,好吗?”
温梨初自来熟般的露出最甜的笑容,“我觉得两位姐姐好看,若是穿了,说不定,能做活招牌呢。”
陈小姐和吴小姐被她说的心花怒放的,“竟是不知三小姐如此可爱。”
“张掌柜,带二位小姐去挑选吧,母亲那里我会说。”
温梨初朝着掌柜说着。
“是,那两位小姐请吧。”
“谢谢妹妹了。”
两人朝着温梨初道谢,便随着掌柜朝成衣铺二楼走去了。
这三日,温梨初几乎走遍了母亲的成衣铺,首饰铺,累的脚都要抽筋了。
当然,她可不是遇上什么人都给开小灶走后门的。
若是所有赴宴的小姐都用上了市面上的时兴物,那可就不稀罕了。
温梨初的马车停在珍馐阁门前。
“这几日忙的我都瘦了,今日可要好好大吃一顿。”
温梨初说着,提着裙子下了马车。
翠夏连忙扶着自家小姐,真怕她提着裙子就这么蹦下来。
“小姐,您说说,您这几日,可真真是应了那句为她人做嫁衣的话了。”
翠夏吐槽着。
别人家为了赴宴,精心准备,她家小姐倒好,压箱底的宝贝都摊给别人挑。
“你不懂,我又不想嫁给那容世子,何不卖些人情与人交好呢?”
她低低说着,轻提罗裙迈入。
那些人她可都是挑过的,多多结交不会出错的。
说话抬眼间。
有那么一瞬,温梨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落入了一道深邃的目光里。
面前的男子着宝蓝色纹绣锦袍,通身贵气非凡。
看清楚了他的脸,温梨初一愣,居然是这位。
上一世的冬日宴中,她曾见过面前的这位贵人。
大乾一位出生便封王的皇子,景王谢临州。
温梨初只当没认出来,从他的目光中抽离,转而朝着里面走去。
而擦身而过的谢临州薄唇微微勾起,她是认出他了吗?相较三年前,她稚气尽褪,已然一副侯府贵女之姿。
上了二楼雅间的温梨初这才深深的喘了一口气,带着刚才强装的镇定,一并吐出。
谢临州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,生来便站在皇权之上,十四岁便随镇国大将军出兵北疆,安定边关之乱。
十六岁便独当一面为朝廷解了困扰五年的边关匪乱。
现如今二十岁,掌握着刑部和工部的实权,手上更是有一支禁卫军。
大乾几乎所有人都认定,景王便是下一位继承大统的皇子。
在这样的人的眼里,仿佛世人尽是蝼蚁。
她与他的接触也就上一世的冬日宴那一眼,她还因为这位多看了自己一眼,被人摆了一道。
反正,避之才是上策。
而且她还要为父亲谋划,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他,或者是碍了他的眼,那都是万万不行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