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那你说说，哪里好？
时暮一边吃，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明天的行程。
试礼服，化妆，做造型，这些流程她倒是不陌生。
前世参加各种商业活动时，这套流程走了不知道多少遍。
只是那时候她能说话，能直接和造型师沟通自己的想法，现在却只能打字或者写字。
时暮咬了口草莓，酸甜的汁液在口腔里炸开。
算了，反正祁琛既然让她去参加宴会，应该会安排专业的团队。
以他那种事事追求完美的性格，绝不会让她穿得不得体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时暮又舀起一个馄饨，脑子里开始过明天要见的那些人。
李董事长，减肥中，夸他瘦了气色好，不提高尔夫。
张夫人，聊珠宝设计不聊价格，赞美品味不提医美。
还有几个有求于祁氏的，保持距离，不能让人误会立场。
她放下勺子，拿起手机在备忘录里快速打字：“明天要做的事：1.配合造型师2.背熟所有人的资料3.准备几个安全话题4.观察祁琛的社交模式5.千万别给祁氏丢脸”
最后一条她特意加粗标红。
虽然她和祁琛是合约夫妻，但既然拿了这个身份，就得对得起这份责任。
更何况，祁琛刚才那么耐心地给她讲解那些人际关系的细节。
她要是搞砸了，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？
时暮喝完最后一口汤，擦了擦嘴。
她站起身，端着空碗走到水槽边，却犹豫了一下。
洗还是不洗？
算了，还是洗吧。
她打开水龙头，认真地把碗筷清洗干净，放进沥水架。
转身准备回书房继续看资料时，余光瞥见餐桌上还放着一杯温牛奶。
杯子上贴着便签纸，上面是工整的字迹：睡前喝，助眠。
时暮盯着那杯牛奶看了几秒，突然觉得这个助理当得也太周到了。
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，奶香浓郁，温度刚好。
回到书房，时暮继续在平板上整理资料，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。
她把每个人的特点、喜好、禁忌都分门别类地记录下来，甚至还做了个简易的关系图谱。
夜已经很深了，别墅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空调运转的轻微声响。
时暮揉了揉眼睛，看了眼时间，凌晨一点半。
该睡了，明天还有硬仗要打。
她合上平板，起身关灯。
走到窗边时，不经意间瞥见楼下书房的灯还亮着。
透过半掩的窗帘，能看到祁琛修长的身影坐在办公桌前，正在处理文件。
时暮看了一会儿，转身回了卧室。
第二天上午，时暮刚洗漱完毕，门铃就被按响了。
一支阵容豪华的造型团队，推着好几个挂满防尘袋的衣架，提着大大小小的箱子，鱼贯而入。
为首的是一位看起来非常干练的女性，她叫Vicky，是圈内知名的顶级造型师。
“祁太太，早上好。我们是祁先生为您预约的造型团队，今天为您试穿祁老夫人寿宴的礼服。”
Vicky的声音专业又客气，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。
时暮点点头，在梳妆台前坐下，任由他们开始工作。
她闭着眼睛，脑子里却在回顾昨晚祁琛讲解的那些宴会人物关系。
陈夫人的收藏品、李董事长的减肥、张夫人的珠宝设计图册……每一个细节都需要记牢。
直到那些防尘袋被一一拉开。
一排礼服在时暮面前展开，流光溢彩，璀璨夺目。
香槟色、星空蓝、勃艮第红……
Vicky的助理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件香槟色的抹胸长裙，裙身上缀满了细碎的水晶，在灯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。
时暮眼尖地瞥见了藏在裙摆内侧的标签。
�280，000……
时暮面不改色地打量着裙子的款式和细节，内心却在飞速计算。
二十八万欧元，人民币两百多万。
这一条裙子，够普通人在二线城市付一套房的首付了。
Vicky显然对时暮“波澜不惊”的反应非常满意，她又指挥着助理展示了另一条鱼尾裙。
“这条是今年巴黎时装周的高定款，全球只有三件。”
Vicky专业地介绍着，“祁先生特意让我们从品牌方那里借来的，非常适合祁太太您的气质。”
时暮拿起手机打字：“都试试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Vicky打了个响指，几个助理立刻上前，准备帮时暮更衣。
接下来的两个小时，时暮在试衣间里进进出出，换了一件又一件礼服。
每一件都价值不菲，每一件都精美绝伦。
Vicky站在一旁，专业地点评着每一套造型的优缺点。
“这件香槟色的太过温婉，不够有气场。”
“这件星空蓝的颜色虽然美，但是太过张扬，不适合老夫人的寿宴。”
“这件勃艮第红……”Vicky停顿了一下，眼睛亮了起来，“就是它了。”
时暮站在落地镜前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
勃艮第红的长裙包裹着她纤细的身材，V领设计恰到好处地展现了优雅的锁骨线条。
收腰的剪裁勾勒出完美的曲线。裙摆是层叠的薄纱，走动时会泛起细碎的波光。
“这件礼服既端庄又不失气场，很适合您。”
Vicky满意地点头，“再配上这套珠宝……”
她示意助理打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，里面躺着一套红宝石项链和耳环。
时暮看着那套珠宝，又看了看标签上的数字，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。
今天这一身，大概能在三线城市全款买套房了。
就在这时，门铃又响了。
林森推门而入，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。
“祁太太，这是祁总让我送来的。”
林森将文件夹递给时暮，“里面是今晚宴会的流程安排和座位表，祁总说让您再熟悉一遍。”
时暮接过文件夹，翻开一看，里面不仅有详细的流程安排，还有每个人的照片和简介。
她在心里默默给祁琛点了个赞。
这个男人虽然冷冰冰的，但做事确实周到得无可挑剔。
那是一条银蓝色的裙子，面料像是流动的月光，紧紧包裹着身形。
裙摆在脚踝处如花朵般绽开，上面用银线绣着繁复的海浪纹路，波光粼粼。
时暮仔细观察着裙子的设计。裙摆收得很紧，典型的鱼尾款式。
她伸手摸了摸面料，触感冰凉顺滑，但一眼就能看出来——这种款式走路会很受限制。
【步幅要小。】
【重心要稳。】
【不过宴会上大多时候都是站着，问题不大。】
她在心里快速过了一遍，正准备让Vicky把这条也拿出来试试，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。
“这条不错。”
低沉，熟悉。
时暮转过头，祁琛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。
正斜倚在门框上，换下了西装，穿着件深灰色的羊绒衫，整个人看起来没那么冷冰冰的。
“祁先生。”Vicky和一众工作人员立刻恭敬地打招呼。
祁琛点了点头，迈步走进来，目光落在那条鱼尾裙上，“试这条。”
时暮看了看那条裙子，又看了看祁琛，拿起平板打字：“你怎么回来了？不是说下午才回来吗？”
“会议提前结束了。”祁琛走到沙发边坐下，姿态闲适，“正好看看你试礼服。”
时暮翻了个白眼，在平板上打字：“我又不是三岁小孩，试个衣服还需要监督？”
“不是监督。”
祁琛慢条斯理地说道：“是把关。万一你选了条不合适的，到时候在宴会上出丑，丢的可是祁氏的脸。”
时暮气得想扔平板砸他。
最后还是忍住了，在平板上飞快打字：“你放心，我审美正常，不会给祁氏丢脸。”
“哦？”祁琛挑了挑眉，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，“那你说说，这条裙子哪里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