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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乎是因为练红霸一事,练白龙原本到回鹘族留学一事,突然指派了白刘秀作为跟随,撤换了原本的那位侍从。 但有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,发生在练白龙和白琉袖之间——白琉袖,真的惹白龙生气了。 生气的缘由,自然是因为她一时猪油蒙心逗弄白龙而说出的那句话——白龙殿下这么关心微臣,难道……是殿下因为喜欢微臣吗? 就因为这一句玩笑话,较真的练白龙生了好几天的气,愣是不搭理白琉袖。 直到某日早晨—— “皇子殿下,这是你今日要的书。” 面对着这位文官陌生的脸孔,练白龙心中虽有疑虑却未多问,仅是示意对方放下书便可以离开了。 第二日,依旧是这位陌生文官来送的书。 第三日,第四日,皆是如此。 到了第五日,练白龙终于沉不住气了。 一如前几日一般,那位规规矩矩的文官朝着他做了一番禀报,正打算放下书离开时,却被练白龙叫住了。 “请问皇子殿下有何事吩咐小臣?”文官鞠躬作揖,规矩十足。 “这几日……为何都是你来送书?之前一直服侍我的……白刘秀白文官他人呢?”练白龙心中所想的是——因为自己这回闹的脾气,反而把白刘秀给惹恼了,一气之下竟连给他送书的差事都不做了。 但这个文官告诉了他真正的原因。 “回禀皇子殿下,白文官他……听说是病了,在府上修养着呢。” “诶?他病了?!” ****** 练白龙几经辗转打探到白刘秀居住的地方,而当他站在白刘秀家门前时,还是吃惊不已。 眼前这座宅子看起来无比壮丽宏大,仅是从外头观望就能想象其占地之广阔,恢弘得有些骇人,但偏偏,立在眼前的那扇红漆大门斑驳脱落了好些红色残片,门把上的古铜色也添了好几抹深沉的黑。虽是黯红色的门,却不难想象在其初建时该是如何艳丽的朱红色。挂在大门上头的匾额上,“白府”两个字苍劲雄浑,只是那匾额也掉了漆,甚至边缘处微微裂开了,显出颓圮。单看这府邸的规模,多半会让人以为这是哪个大户人家的门楣,但看那老旧招牌和破旧大门如此招摇地做着门面,以及府门口丛生的杂草,便掩不住这宏大的府邸里隐约透出的破败气息了。 这倒是练白龙第一次来到白刘秀家中。他心里虽然呐呐不解,但仍是非常有礼,抬手敲响了掉漆的红色木门。 足足敲了好半晌,才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。 黯红大门被缓缓地打开,从那开合的缝隙里,露出一张惨白惨白的脸。 “白龙……殿下?” 白琉袖使劲抹了一把眼,还以为是自己眼花。 “白文官你……你病得好重的样子!”练白龙被那惨白的脸色吓到了。 “诶?真是殿下呀。”练白龙的身影依旧闪现在眼里,白琉袖不由笑开了,眉目皆弯,忙侧开身子,让练白龙进府。 练白龙走进府邸之中,不由打量起这座庞大宅子的内里。 一如那门口的招牌与大门,白琉袖的家里处处都现出落魄萧瑟之感。庭院里并没有大户人家或是皇宫里那般雅致的桃红柳绿,连大庭院里唯有的一座池子,也干涸得可见那裂开的池底。 看这副光景,无须多言,也知道白琉袖现在家中境况并不好,倒有点像是家道中落的感觉。 “白文官,你家中没有其他人吗?”两人并肩走在府邸的庭院过道里,练白龙忍不住问,“已经病成这样了还要亲自给我开门?难道你的宅邸里一个下人都没有吗?” “啊……是没下人……但还是有人的……”白琉袖依旧咧开嘴笑着,“只是今天他们恰巧都不在罢了……” 乍听有些古怪,可练白龙却也说不出哪里古怪。 白琉袖引着练白龙一路穿过回廊和花园,来到别院。 “白龙殿下,今天怎么会突然有兴致来探望微臣?”带着练白龙来到了自己的房中,白琉袖随口问道,正打算为练白龙斟一杯茶,手却被另一只手按住。 虽然抱恙在身却仍是漆黑乌溜的眼儿视线上移,看见练白龙侧过头,微微露出的那一方光洁的面颊处,染着一团红。 “我我……咳咳,我还以为你生气我之前不理你,连书也不来送了……我我仔细想了想那天的事情,我的确有点……太小题大做。” 练白龙说到这里,仿佛下定了什么豁出去的决心似的,突然拱手抱拳,朝着白琉袖作了个揖。 “我虽然是一国皇子,但却欠缺应有的气度,你一句戏言我也计较于心,是我的不对。抱歉。” 白琉袖想不到练白龙来了这么一出。 或许这也是这位皇子身上的另一种优点,若是觉得自己错了,就算对方只是一个臣子,也不会计较身份而诚恳反省认错。 他说自己气度不够,但这何尝不算是一种气度啊。 不耻下问不论尊卑,这种事情,在当今这个时代,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啊…… 白琉袖看着眼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,眼中分明有深意,但只是继续笑。 “白龙殿下,微臣可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……” 练白龙这才抬起头来,一脸正经,“虽然是我过分小气,但那日你所说的话……” 说到这里,白龙又不由微微红了脸,顿了顿才继续道,“那种话,以后请不要再说,特别对着男性,这样……终究是不成体统的!” 看见那俊俏脸庞上的红晕,白琉袖不觉心中泛痒。 “唔……微臣知道,这样的话,微臣只会和白龙殿下一人说。” 果不其然,这轻佻的话立马换来白龙愕然的眼神。 白琉袖噗嗤一笑,忙摆摆手,求饶道,“白龙殿下,看在微臣生病,就别和微臣计较了。我保证,这话绝对不乱说。” “你可要言而有信啊,白文官。” 面对着那张认真的脸孔,白琉袖笑着回应,“诶,好好好,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啦……” “你快些躺着休息,不用招待我。”练白龙看见白琉袖身后那掀开的被子,才猛然想起了这一点,忙挥挥手示意琉袖快去休息。 “是,白龙殿下。” 人在病重,白琉袖走了这么久,说了好些话,确实觉得有些疲乏了。她乖乖地躺回床单中,裹着自己,只露出那张苍白清秀的鹅蛋脸。 练白龙见她戴着一顶帽子就躺下,便走上前去,“休息时还带着官帽?平时见你偷懒也不觉得你有这么喜欢自己现在做的差事啊。” 说罢,白龙伸出手,想要为病榻上的人取下官帽,却没想到,白琉袖猛地往床榻里缩了几分。 “不不不,不劳殿下费心了,微臣觉得……带着帽舒服些。”白琉袖笑着想要蒙混过关。 ——哎呀,她现在可是没有束发啊,帽子一摘那性别能不暴露吗! “诶?我觉得还是脱掉的好……” “不不不,别脱,别脱的好……” “可是不脱的话很不舒服……” 房内两人的对话隔着一扇门扉尽数传到外头那人的耳中。 看不见房里的情景,单凭这几句对话,却足以让人浮想联翩,误会里头正发生着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。 房门外的那人蹙眉,没继续听下去,反而是蹑手蹑脚地走到一边,拎起了扫把,紧紧握在手中。 微弓着身子,走到门边,握着扫把的那人突然一脚踹开门,小跑着冲到了背对着他的练白龙身后,举起扫把,使了全身的力气往白龙的脑袋上狠狠挥去…… 练白龙被突然袭击,一时不察,脑袋上传来一阵疼痛,原本坐在床榻上的他,因为身后人的这一挥,向前倒了下去,直接压在了卧床的白琉袖身上。 “你是谁!竟然要脱人衣裳!你好变态!”才挥了练白龙一扫帚的人,浑然未觉自己的这一挥造成了多大的后果,反而叉腰,用清脆稚嫩的声音吼道。 床榻之上,练白龙压在白琉袖身上,脑袋恰恰埋在白琉袖颈间,一股淡淡的幽香从那脖颈间传来。 白龙的脸庞贴在白琉袖的锁骨处,那凸起的锁骨磕在练白龙脸上,而领口处锁骨旁露出的肌肤,相触的地方竟是异样的光滑,细腻得不像是男人。 身下压着的那具身子,和他所相贴的地方,都软得有些……太犯规了。 香气,洁白,绵软——完全……没有一丁点男性的硬朗和健壮! 白刘秀弱不禁风的定位在练白龙心里又加深了几分。 练白龙正讶异着白琉袖肌肤的触感时,头顶上方却响起了白琉袖断断续续的声音。 “咳……白龙殿下……您您再不起来……微臣可就要被压死了……” 白琉袖这么一说,练白龙才猛地回神,面上不由浮起一阵红晕,手忙脚乱地从白琉袖身上爬起来。 “非非常抱歉!白文官我不是……啊!”红着脸致歉到一半,白龙的屁股又被横空而来的扫帚狠狠地拍了一下。 “啊……卿儿……住手!”白琉袖刚才躺下不久,这回又懒洋洋起了身,下了床踱步走到那站在白龙身后的人旁边,伸出手握成拳,敲了那个比她矮了一截的男孩一记。 练白龙这才能好好打量那个连揍了他两回的人的庐山真面目。 出乎意料的是,对方竟是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——棕色的短发,一双黑眸充满敌意地瞪着他,手里的扫帚甚至都还握得牢牢的。 “这人是谁啊!我听见他要脱你衣服……好好变态!” 是你误解了啊臭小子!——白琉袖暗暗翻了个白眼,轻咳一声,心里庆幸着还好开门前缠了裹胸布,不然该被这个臭小鬼害死! “人家是好心要替我脱帽子啦……结果被你拿着扫帚打头又打屁股的……”白琉袖虽然说着看似是在教育小孩的话,但她的表情和口吻听起来,却还是一种随意慵懒的感觉。 “白文官,这是令弟?”练白龙倒对被打一事并不是那么在意。 “啊……这个臭小鬼啊,才不是我弟弟呢……”接收到连卿鼓着腮帮子瞪着她的眼神,白琉袖无奈撇嘴,改口道,“好啦好啦,勉强算是……哎,小鬼真麻烦……” “勉强算是?!” “哼!别以为刘秀哥哥为你说话我就会承认你!”连卿依旧充满敌意地望着白龙,“喂!小白脸!我告诉你,他可是有妻子的人,你一个大男人不许打变态的主意喔!” 练白龙愣住了,因为震惊也忽视了连卿的话里不友善的小白脸一称,反而爆出惊叹,“诶?!妻妻子?!” 满是惊愕的蓝眸投向白刘秀时,她的脸上露出一种状似无奈的笑容,却并没有反驳什么。 “想想不到白文官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亲了……难怪方才白文官说家中还有其他人,只是不在。”练白龙的错愕不过持续了一会儿,他便恢复往常那份彬彬有礼。, “啊,总之这情况……嗯,有点复杂,解释起来也复杂,嘛嘛,就这样……” 啊啊,她才不会说,不想解释是故意的呢。看着白龙殿下那种受惊诧异的表情,也好有趣啊…… 作者有话要说:很快就要进入伪·主线了! 以及我开始各种为后头的剧情铺垫伏笔了_(:3」∠)_ 这章没掉节操没掉节操没掉节操qaq ps:假若这文哪天断更了→ a.傻逼作者的存稿完了 b.我跑去疼爱青峰了 c.被霸王得心碎成渣渣了_(:3」∠)_